互联网商业模式影响上市公司盈余质量吗？——来自中国证券市场的经验证据

李荣 王瑜 陆正飞

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

《会计研究》2020年第10期

一、研究缘起

随着以互联网公司为核心的网络经济越来越发达，传统实体经济受到了巨大冲击。越来越多的实体企业开始借助(移动) 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等相关技术，改变传统组织架构，利用数据和平台资源进行价值创造。从2015年起，“互联网+”在每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也多次被提到，“互联网+”与实体经济融合已经上升为一项重要的国家战略。  

在这一背景下，学者们开始关注“互联网+”的经济后果。现有研究大多集中在“互联网+”给企业业绩和价值带来的积极作用，忽略了这一新兴商业模式可能带来的不良经济后果。但实际上，互联网商业模式下企业交易具有了新的特点，经营复杂性也会上升，外部人监督变得更不容易。上述因素为内部人进行盈余管理提供了机会。因此，本文从盈余质量的角度出发，探究互联网商业模式可能带来的不良经济后果。

二、研究内容

一方面 ，互联网商业模式改变了企业原有的组织架构，新设立的组织部门会与原来商业模式下的组织部门形成叠加。同时，互联网商业模式还模糊了业务边界，企业跨领域经营更加容易，业务范围变得更加灵活。上述因素导致企业经营复杂性上升，会降低报表信息的明晰性，增加外部信息使用者与上市公司之间的信息不对称，外部利益相关者的监督难度和监督成本增加。但另一方面，互联网技术也有利于增加企业内外部信息的沟通与交流；互联网商业模式作为一个题材热点，会吸引更多的分析师关注；审计师也会更加小心谨慎地对待这一新兴商业模式带来的审计风险，进而可能约束这类企业的盈余管理行为。

本文以2007-2018年A股上市公司为样本，通过python语言统计上市公司年报中互联网商业模式有关词汇出现的次数度量企业互联网商业模式的实施程度，实证检验了互联网商业模式对企业盈余质量的影响。研究主要发现：（1）互联网商业模式显著降低了上市公司盈余质量，主要表现为融合互联网的企业进行了更多向上的盈余管理；（2）互联网商业模式降低上市公司盈余质量的渠道：互联网商业模式增加了企业组织结构和业务流程的复杂性（子公司数量增加），增加了外部利益相关者的监督难度和监督成本 (审计收费提高、 分析师预测误差增大)。

三、研究心得体会

在“互联网+”的大背景下，关于企业实施互联网商业模式经济后果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其对企业业绩和价值的积极作用，对可能带来的不良经济后果关注较少，这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契机。这也启示我们在今后的研究中要学会从多个角度想问题，这样才能发现新的研究机会。

这篇文章是经过反复讨论和修改之后完成的，在此也非常感谢《会计研究》编辑部和两位匿名审稿专家细致又富有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本文的完善和顺利发表离不开他们专业高效的工作。

四、专家点评

该文研究了互联网商业模式对上市公司盈余质量的影响，区别于以往正向经济后果的研究，其研究结论让我们看到了互联网商业模式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这具有一定的创新性，也丰富了互联网商业模式经济后果和企业盈余质量影响因素的研究文献。更为重要的是，在实体经济融合互联网蓬勃发展的时代，该文的研究结论能够为监管层和投资者提供决策参考。